曾与宇通齐名 昔日“中巴王”少林客车何以衰落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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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时半年之久，河南少林客车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少林客车”)预重整终于等来了消息。

2022年5月23日，少林客车临时管理人在全国企业破产重整案件信息网披露《预重整计划(草案)》表决结果，经过财产担保债权组、税款债权组、普通债权组、出资人组分组表决，《预重整计划(草案)》表决通过。

这意味着，少林客车预重整取得了阶段性成果。

在国内汽车制造业行业，少林客车是一个非常传奇的存在。1983年成立之初一穷二白，靠着集资生产客车成了全国赫赫有名的客车生产企业，巅峰时期产销量在全国同行业排名第五，媒体界更是将其誉为“中巴王”。

那么，这个曾与河南宇通客车齐名的“中巴王”，何以走到了破产重整的境地？

01“中巴王”少林客车

少林客车的前身，系成立于1968年的郑州荥阳汜水印刷机械厂。梳理它这些年的发展，大致可以分为几个阶段：

第一阶段（1983-1986年）：瞄准市场空白，开始进行汽车改装。1984年生产62辆，产值302万元，到1985年就达到了844万元。

第二阶段（1987-1997年）：不断推陈出新，年均增长15%左右。1987年，推出了我国第一辆柴油轻型客车，一举叫响市场。1994~1996年间，少林客车相继开发出10余个系列的客车及2个系列的农用运输车。1997年，郑州少林汽车厂改制为股份制企业，更名为河南少林汽车股份有限公司。周文昌家族持股在81%以上。

第三个阶段（1998-2007年）：进入快速发展阶段。少林客车逐渐形成6大系列200多个品种，以中低档为主，兼顾公路、旅游、公交客车，涵盖大中轻型客车领域的产品架构。少林汽车出口亚洲、非洲、拉美等几十个国家和地区，并行销我国31个省市自治区，成功跻身行业前五。其品牌和产品多次获得省优、部优、国家一等品、河南省科技成果一等奖，中国驰名商标获奖等荣誉。

第四个阶段（2008-2015年）：最后的辉煌期。2010年，少林客车获得了新能源汽车生产资质。2011年7月，世界品牌实验室发布2011年“中国500最具价值品牌”，少林汽车名列其中。

进入到2008年前后，特别是随着我国首条高铁以350公里时速呼啸而来，公众颇为依赖的长途客运业，便开始不断被高铁取代。少林客车的销量也开始逐步减少。

为挽救不断下滑的公司，周文昌之子、时任少林客车总经理周聚民开始将目光转向新能源客车。2010年，少林客车取得了新能源汽车的生产资质，但业绩下滑的局面，仍然无法遏制。

2015年，面对少林客车的市场份额不断萎缩，周聚民又将触角伸向不用上牌、无需驾照的老年代步车市场，意图借助这一冷门市场实现“弯道超车”，挽救正在下坡路上滑行的少林汽车。

02

“最后一根稻草”

然而，2016年发生的一起“骗补事件”，成为压垮少林客车的最后一根稻草。

2016年9月，财政部对外通报了有关地方预决算公开和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补助资金专项检查，包括苏州吉姆西客车、金龙联合汽车、深圳五洲龙汽车、奇瑞万达贵州客车、少林客车公司在内的五家新能源汽车企业，被列入骗补五大典型案例。

同年12月，工信部发布行政处罚决定书称，少林客车在申报2015年度中央财政补助资金的新能源汽车中，有252辆车截至2015年底仍未完工，但在2015年提前办理了机动车行驶证，多申报中央财政补助资金7560万元，存在严重“骗补”问题。

对此所作出的处罚是：追回2015年度252辆违规上牌车辆获取的中央财政补助预拨资金，并依据有关规定，按问题金额50%处以罚款。

同时，工信部还决定，自2016年起，取消少林客车的中央财政补贴资格，并将其问题车型从《节能与新能源汽车示范推广应用工程推荐车型目录》予以剔除。

这对于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新能源客车上的少林客车是致命一击。伴随着骗补消息的披露，少林客车的债权人全都跳出来与少林客车对簿公堂。

数据显示，2017年至今，先后有洛阳银行、荥阳农商行、平顶山银行、郑州银行等十多家金融机构因债务偿还问题将少林客车公司告上法庭；金湖县春晨客车门系统、张家港市丰乐汽车设备、上海大郡动力控制技术、安阳大通型钢等数十家上下游合作商也纷纷拿出供货协议加入诉讼。

一次次诉讼简直就是少林客车的一张张催命符，企业没了信誉（失信执行人84次，限制高消费101次），销量也是一跌再跌（2018~2019年相继爆出只有315、150辆的销售记录），直至最终走向停产并等来法院的一纸裁定。

2021年11月16日，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因(少林客车)经营不善、停止生产经营、员工安置未妥善解决，涉及区域社会稳定，荥阳市人民政府成立了清算组。”决定对少林客车进行预重整。

03少林客车何以衰落？

少林客车走到这一步，多少让人有点唏嘘。梳理少林客车这些年的发展，不难发现几个问题：

产品低端，研发能力不足。相较于宇通客车每年大手笔的科技研发投入，少林客车则将精力主要放在客车的“仿制”上。当同城对手开始挺进全国化、高端化甚至国际化时，少林客车的战略主目标却继续锁定于农村市场和中低端的城市市场，最终导致销量虽大，但利润微薄，以致在后来的竞争中，企业面对市场蚕食，只能步步败退。

多元化布局失利，盈利能力欠佳。少林客车在造车的同时，还涉足了地产、教育、食品等产业领域。但很可惜，少林客车的这些产业都没有做大，有的甚至还因经营不善留下了巨额债务，需要汽车产业输血。

然而，少林客车的真正麻烦，是来自于另外一家河南少林汽车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少林汽车”）所可能“转嫁”过来的债务追偿权。

资料显示，少林汽车公司成立于1997年10月，创始人周文昌与其子周聚民分别持有60.87%和18.72%的股份。2014年7月，周聚民不再担任该公司法人和高级管理人员，法人更换为冉某。少林客车公司则成立于2006年8月，周聚民本人持有其97%的股份。

2020年7月，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河南少林客车股份有限公司、深圳市东奕永泰投资有限公司金融借款合同纠纷执行审查类执行裁定书》，少林客车和少林汽车之间的关系被揭露出来。

据裁定书，2013~2014年期间，少林汽车将其名下的汽车生产资质、土地、厂房、生产设备、商标专利、劳动用工等有形、无形资产转让给了少林客车公司，以图实现“金蝉脱壳”。

然而历史上，少林汽车曾为河南鸽瑞复合材料有限公司、河南新飘安高科股份有限公司作过融资担保，这两家公司或退市、或破产，平顶山银行、洛阳银行、信达资产等债权单位不依不饶追索债权，作为担保单位的少林汽车被列入执行人行列之后，少林客车也有可能背负巨额债务。

据‍（2021）豫01执1657号2021年12月14日发布的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被告河南少林客车股份有限公司、河南少林汽车股份有限公司、路明旺对被告河南鸽瑞复合材料有限公司相关债务承担连带清偿责任。

眼下，少林客车预重整表决已通过。未来如何？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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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编辑：花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