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和解通过「破产程序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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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发布助力中小微企业发展典型案例,涵盖民事、行政和执行领域,包括开通“绿色通道”保障企业快速回款、多方联动促进企业复工复产、快速重整帮助企业重获新生、信用修复助力企业恢复生机等内容。其中,深圳中院审结的某跨境电商公司破产和解案成为入选案例之一。

据了解,某电商公司系在深圳注册的一家跨境电商小微企业,是政府扶持的留学生创业企业,曾供货华润万家等大型平台。2021年1月,因不能清偿到期债务,经债权人申请,进入破产清算程序。但该债权经执行程序仍无法清偿,公司现有财产难以变现用以清偿债务。

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审查认为,该电商公司虽未能及时清偿债务,但其法定代表人、股东有意通过清偿债务从而保留公司法人资格继续经营,具有挽救价值和偿债可能性,故多次组织双方当事人进行调解,最终促成双方达成和解协议,公司法定代表人代为分期全额清偿债务。和解协议签订后,某电商公司依约清偿债务。2021年6月,经管理人申请,法院裁定认可《和解协议书》,终结破产程序。目前,该电商公司已恢复经营,原有业务得以延续。

辞高薪工作回深创业,入驻华润万家线上商城

该电商公司法人代表张先生介绍,2009年,其辞掉在某世界500强企业的高收入工作与几位从海外留学归来的朋友在深圳注册了一家公司,从国外进口一些商品供国内的零售平台销售。公司最早是在线下给一些上市公司、银行从国外进口定制的礼品等,开展一般跨境贸易,当时主要是想把在国外一些有优势的产品引进国内,并且进行推广,用良币驱逐劣币。

2013年,张先生注意到深圳市有很多支持大学生创业的扶持政策,工科背景的他凭借公司持有的商标、专利和软件著作权,从深圳市科创委申请了一笔创业基金,希望把公司的业务从跨境贸易向零售商城发展。但不幸的是,申请下来的创业基金被骗走了一半。尽管如此,公司还是要支付国外工厂的货款,“其间公司的发展可以说是处于停滞状态,我们在快要倒闭的情况下,继续咬牙坚持,直到2017年入驻华润万家、春秋航空的零售商城”,张先生说。

2017年,该电商公司也分别开始为华润万家和春秋航空等的大型零售平台供应进口商品,其中最主要是进口澳洲的保健品Swisse。据介绍,他们也是国内最早从澳洲进口Swisse的跨境电商公司之一。

不熟悉行业标准被诉讼,无法偿债被列为失信被执行人

张先生表示,也正是因为入驻春秋航空的这家线上零售商城,为后面的一系列案子埋下了伏笔。相比于华润万家等大型商超,这家商城母公司起家于航空行业,进军零售后对这一行业的相关规定和标准也不是很熟悉,对平台商品的监管和把关不够精准,致使公司遭遇了诉讼。

其中,该电商公司在春秋航空旗下商城通过网络店铺销售的“澳洲Swisse某软胶囊200粒”因外包装没有中文标签,也未标注药品或保健食品批文,同时产品中某一成分缺乏可以作为普通食品原料的有效证据,被一消费者诉讼至北京市大兴区人民法院。2017年11月底,北京市大兴法院作出该电商公司向原告支付10倍赔偿的民事判决。而与此同时,该电商公司也被另一客户拖欠了14万元货款,公司现金流受到严重影响,当时公司账户中仅剩1000余元,无法偿清债务。

到2018年12月,由于未能全部履行向上述消费者支付10倍赔偿的义务,北京市大兴区人民法院将该电商公司及其法人代表列入失信被执行人名单,并发出了限制消费令,张先生出行从此不能乘坐飞机等交通工具。

终结破产程序促成和解,公司及法代后续经营与生活不受影响

2021年1月,因不能清偿到期债务,经债权人向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申请,该电商公司进入破产清算程序。深圳中院查明,在破产程序中,管理人仅收到一家债权人申报的债权,总额为1.6万元。2021年4月13日,在法院主持下,双方就债权债务的处理达成和解协议,该电商公司分两次向债权人支付1.6万元欠款,偿清债务。2021年6月,经管理人申请,法院裁定认可《和解协议书》,终结破产程序。该电商公司恢复正常经营,原有业务得以延续,同时张先生的消费限制令也得以取消。

通过对该公司基本情况的了解并结合以往办理破产案件的经验,该案破产管理人、深圳市中天正清算事务有限公司律师彭幽寒认为,该电商公司是具有重生价值和机会的；同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也曾因此前的执行程序进入失信人名单,如果本案最终走向破产清算,对于法定代表人未来的生活和工作会造成非常大的影响。

彭幽寒介绍,虽然债务的数额不是很大,但是在管理人办案过程中,张先生配合度非常好,把整个创业过程中的经历和债务产生的原因都向管理人讲述,并表达了强烈的还款意愿,愿意主动代为偿还公司债务,因此能在管理人支持下形成和解方案,并且进展顺利。目前程序已经终结,张先生的消费限制令也随之被取消,其乘飞机出行和其他消费等得到允许。

张先生告诉南都记者,在公司最困难时也有新股东的加入,约定给他们提供了3年的免费办公场地。但受到疫情的影响,一年多以后,这个股东也难以继续支持,就退股了,但至少一年多时间也帮公司缓了一口气。直到2020年,该电商公司在深圳前海获得了场地租金减免,同时还得到了一定的创业资助,才慢慢将公司回复到损益平衡的状态,得以继续从国外14个国家进口商品,继续创业。

法官说法

和解不仅为企业纾困,还保护了留学生创业热情

据介绍,该案准确识别了小微企业的经营价值,积极促成双方当事人达成和解,既保障了债权人利益有效实现,又维护了企业的运营发展价值,促使困境小微企业卸下债务负担后重获新生,为创业者营造了良好的法治环境。

深圳破产法庭四级高级法官夏静表示,本案中的债务人是一个小微企业,最终能够达成和解程序,不仅成功地为中小微企业纾困,还让这个市场主体得以保留；同时,法官在办案过程中留意到,这也是一个多位留学生回国创业的案件,它的审结能够最大限度地保护留学生的创业热情。不论是前期的经济支持,还是后续的法治环境支持,对创新创业的支持其实是全方位的,而且深圳将每个过程都做得很细致,打消了创业者的顾虑,让他们能在创业的道路上继续发光发热。

作为该案的主办法官,夏静表示,企业破产有清算、重整以及和解三种程序,一旦该电商公司按照清算程序宣告破产,该企业就必须要注销,作为该公司法人代表的张先生还会留下不良信用记录,影响其后续创业等活动。然而,进入和解程序后,公司得以保留下来,张先生的个人和公司信用记录等方面均不会受到影响,这样不仅有利该公司的后续经营,张先生到其他赛道继续创业也不会受到影响。

采写:南都记者 覃仕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