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远程办公彻底火了虽然远程办公这个概念「让我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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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一季度，北上两地两次居家办公热潮，让协同办公市场再受关注。

QuestMobile最新数据显示，2022年4月效率办公赛道多个App用户活跃数再创新高：钉钉MAU达2.26亿，排名第一，其次是企业微信的9530万，飞书则为619万。

图/视觉中国

在线办公历史上的第一次跃进，发生在两年前。2020年2月，企业大规模上云，掀起了在线办公潮的第一幕。彼时，阿里旗下钉钉、腾讯旗下企业微信与腾讯会议、字节跳动旗下飞书、华为旗下Welink、金山办公旗下WPS ——数十家在线办公服务商免费开放。

企业协同办公软件也在此后成为各大厂的全新战略级入口产品。然而，当在线办公之战打入第三年，竞争已十分焦灼，大厂也拼起了硬实力。

居家办公，掀起第二次大战

如果说两年前人们对于“在线办公”的定义还有些模糊，那么在两年后的今天，在线办公或者说协同办公已经成为一种标配。

来自北京的互联网从业者周诚清楚地记得，2020年年初首次接触在线办公时，员工们的普遍需求是可以“在线开会”，“要求也不高，网络流畅不卡顿，可以进行简单的会议记录等”。

当时，由于大厂基础设施搭建尚不完备，在线会议卡顿现象时有发生。

腾讯方面曾透露，在2020年2月10日第二波复工潮来临之时，企业微信的后台服务量上涨了10倍。自1月29日起，腾讯会议日均扩容云主机接近1.5万台。阿里钉钉后台系统峰值流量也连续半个月创下新高，通过连续在阿里云上扩容合计十几万台服务器，阿里旗下钉钉才度过流量高峰期。

此后两年，企业上云成为不可逆转的大趋势，人们对于协同办公的需求也越来越高。

不止是上下班打卡、开在线会议，也包括销售、招聘、绩效管理，甚至是帮助管理层做决策。2021年初，元气森林内部开始使用飞书办公。一位元气森林离职员工对《财经天下》周刊说到，公司已经把工作交接、工作汇报、绩效考核等每一个工作环节都嵌入了飞书中。

和同事之间如果有工作交接，他就在某个文档里给同事设置一个DDL（最后期限）时间提醒，“设置好后同事马上就能收到消息，一到DDL，同事的手机还会再收到一次弹窗”。他最烦这一项功能，“每天都要被不停‘艾特’”。

现在，他做产品分析就在飞书云文档上进行，自从开始使用云文档的一套快捷键，以前传统的Word快捷键已经忘在脑后了。常用的PPT也直接被飞书云文档代替，“感觉已经不太会做PPT了”。

在该企业，大到CEO，小到部门负责人、小组leader，都要在飞书上写OKR，并且给每一个Objective（目标）添加一个“对齐”（即关联到上一级领导的目标），并且写上自己的Key Results（关键成果），以作为考核目标。在刚开始使用飞书的那段日子里，元气森林CEO唐彬森的日历和OKR就公开在内部飞书上，方便高管和他约时间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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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员工们甚至总结出了一种新的社交心得：“公事用钉钉，私事用微信”。“在线办公软件主要是把工作和生活分开了。”上述员工说到，在和外部人事联系时，他也经常用飞书拨号的功能，遇到一些主要使用钉钉办公的职场人士时，则是加别人的钉钉。

一位北京网友分享起了自己居家办公时被这些办公软件“折磨”的状态，“不管午休还是晚上，钉钉、企微轮番轰炸，颈椎病都犯了”，但同时，她也表示真心佩服钉钉和企微这两个爆款产品，除了表格可多人在线编辑，连PPT也可以在线编辑，还自带了众多小程序，无缝隙、无死角满足各种办公需求。“研发团队一定非常了解打工人。”她在最后写到。

2021年10月，钉钉提出了“两个数字化”——组织数字化和业务数字化，其对应的是企业面向更深层次数字化解决方案的需求。有从业人士告诉《财经天下》周刊，“这两年大厂相继下场入局办公软件后，企业早已使用上了基本的协同办公功能，关键是如何通过这种数字化工具提升其经营效率。”

企业微信则花费了两年时间进行走访，他们发现，企业与上下游的连接困难，集中体现在“找人难，通知难，协作难”。在制造业中，主工厂、代工厂之间协作信息滞后；在零售业中，总部与经销商之间矛盾重重。此外，销售行业普遍面临拓客难、后端服务能力弱的问题。

新希望六和董事长刘畅也在最近一次公开演讲中表示，过去找文件从一个子公司到另一个子公司需要翻越重重大山，600家子公司的数量堪比盘山之路，但飞书的使用如同为繁杂的信息搭建了一条高速公路，从而节省了大量时间。

无疑，协同办公市场有着巨大的空间，面对这块大蛋糕，钉钉已经切下了最大的一块。“剩下的蛋糕，企业微信已经切了一刀，飞书可能是第三把刀，但它不一定能端起来，毕竟后面还有华为的Welink。”一位企业协同办公行业人士说到。

处在三条跑道上

“三家真的是各有优势，每一家依赖的东西不一样，方向也不一样，关键就看企业客户将哪一家看作是未来趋势。”一位在线办公业内人士说到。起初，协同办公软件也就是将大厂的能力对外输出，就像钉钉最初就是将阿里内部的沟通软件开放给外部企业使用一样。企业微信也有腾讯的风格，那就是做连接。而飞书一直以来最大的客户，就是字节跳动，这种特性后来也被飞书凝缩进其品牌Slogan：先进企业用飞书。

直到今天，从业者们始终认为，每个办公软件依旧有着鲜明的大厂特色。

自2020年爆发后，钉钉开始有了明确的目标。

先是钉钉与阿里云合并，当年9月，阿里正式启动云钉一体战略。钉钉从企业级IM软件，正式升级为企业协同办公和应用开发平台。此后，阿里云与钉钉的财务、业务全面融合，在客户方面，二者实现了互相导流。

钉钉坐实了PaaS（平台即服务）的定位，不再亲自下场做运动员，而是开放能力给合作伙伴。在制造、政务等行业，大量的个性化产品被第三方伙伴开发出来。公开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12月底，在钉钉上开发的应用数增长5.56倍，钉钉上的低代码应用数超240万，钉钉上所有开发者数量超190万。

一个明显的好处是，很多细分场景和针对性服务由此得到了满足。光伏生产制造企业东方日升就是钉钉的客户之一，在此前的分享中，其即表示过，基于钉钉和低代码工具简道云，东方日升搭建了一套设备管理系统。因此，在日常的报修中，员工可以通过钉钉扫设备码，填报修单，很快就能够流转至维修人员，后者“抢单”后即可直接前往故障设备所在车间，维修情况也会实时统计并显示。

就像微信连接了全球超12亿的用户，企业微信最强的能力也是连接。企业微信团队在2022年初披露过一组数据，“每1个小时，有115万企业员工通过企业微信与微信上的用户进行1.4亿次的服务互动。”

周大福就是企业微信的客户代表。其曾在2021财年业绩报告中提到，通过基于企业微信的云商365平台，超过4万名直营店和加盟店员工与370万名以上顾客建立了联系。“基于微信的触达能力，企业微信在消费赛道内很受欢迎。”一位业内人士表示。

飞书的主打王牌依旧是——“先进”团队。飞书对外推出伊始，应用商店中显示的后缀描述还只是“新一代企业办公套件”，即时信息沟通、文档在线协作、智能共享日历三大功能在一个平台上彼此协同，无缝切换。随着视频会议、多维表格、妙记等应用的逐步推出，它们共同组成了飞书Office——一个以“事”为中心的产品体系，在实现协同办公的前提下，解决一切与“事”有关的问题。

5月25日，飞书又重组了产品体系，推出的一个叫做“飞书People”的新体系里，飞书人事、飞书招聘、飞书绩效与飞书OKR等多个人事管理产品包含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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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发现，使用飞书的企业在他们的行业内都有点特立独行，就像字节跳动在互联网行业那样。”一位协同办公行业人士说道。

飞书首席商业官林婵曾经直言，“先进团队，先迁移到飞书”。她直接把从其他协作平台迁移到飞书的过程，和从功能机换到智能手机的过程进行了类比。

仅用了一年时间，理想、蔚来、小鹏这三家“造车新势力”的管理工具均换成了飞书。为显示其“先进”，猎豹移动、货拉拉、得物、G7、马蜂窝等新经济公司都开始使用飞书。融创中国、正大天晴等传统房地产、生物医药等行业标杆性企业，也从其他办公软件迁移到这里。

不过，飞书这一套以OKR为代表的字节系管理经验，真正能实现的企业并不多。

前述元气森林离职员工提到，2021年初，元气森林的协同办公软件从钉钉转换到了飞书，但普通员工并不使用OKR，只有前三级负责人才写OKR，“而且只写了一个月，后来就锁了，看不到了”。他认为，这一方面是出于公司机密的考虑，另一方面，“没办法真正实现扁平化管理，内部依然是一言堂的办公氛围”。

这种被飞书标榜的“先进”模式，甚至在字节跳动内部也难保不变形。

不久前引发字节内网震动的“FII事件”正是围绕员工绩效展开，其处理结果不只影响到了员工对公司的信任、对企业文化的追求，也让一部分人重新审视字节的管理理念，尤其是它所对外输出的OKR与360环评机制。

赚钱的压力已在肩上

一个明显的变化是，进入2022年，大厂企业服务板块的收入突然撑起了半壁江山。

2B业务成为了腾讯新的增长亮点。在2021年第四季度，其金融科技和企业服务板块的营收同比增长25%，达到了479.58亿元，收入首次超过游戏板块（428亿元）。这一势头也延续到了2022年第一季度，比例提升至31.5%。

对阿里营收贡献度排名第二的业务也是云业务。2022财年，阿里云业务总收入为745.68亿元，同比增长23%，对其总营收的贡献度由去年同期的8%提升至9%。

与此同时，成立13年的阿里云首次实现了年度盈利，2022财年赚了11.46亿元，也是目前国内唯一实现盈利的云服务商。

尽管无法直接证明这些收入与协同办公软件有关，但它们多少承担着入口的功能，并且在“免费的基础服务 付费的增值服务”这条商业化道路上，无论是钉钉还是企业微信都已按下了加速键。

今年3月22日，历时7年后，钉钉宣布将正式开始商业化。其中最重要的一个表现是，钉钉开始组建销售团队，向ISV（独立第三方服务商）抽佣。

当天，钉钉总裁叶军向外界介绍了钉钉未来的大客户战略，“组建大客户团队，和阿里云生态、钉钉生态一起服务客户”。他还对外发布了钉钉旗下首款商业化产品，其新的Slogan和飞书如出一辙：“钉钉，让进步发生”。

产品侧，目前钉钉在免费的标准版基础上推出了专业版、专属版、专有版三个商业化版本。一位采用钉钉作为企业办公软件的人士对《财经天下》周刊表示，其目前的付费版本中，针对2万人以下的企业，专有版本一年的费用是9800元，提供的是一些除了聊天、DING、视频会议、考勤打卡等基础功能之外的服务。“这个价格算相当便宜了。”

基于PaaS定位，更多ISV玩家附着在钉钉上提供多样的服务。在这样的生态布局下，钉钉在IM、OA、财务、人事、销售等领域均有所涉及，并同互联网、教育、政务、制造业、医疗等垂直行业建立合作，纵横方向上都在延伸。

而嫁接SaaS工具不只是钉钉的专属。作为依赖即时通讯技术起家的企业微信，更擅长连接企业与自己的消费者、合作伙伴、上下游供应商，甚至整个行业的同行。而为了提供更多应用场景，在企业微信自身提供功能有限的情况下，必须开放大量接口给ISV服务商。

今年5月9日，企业微信还在一份公告中明确提出，要按照平台接口调用许可，向服务商进行收费，于5月16日开始实行。

一位业内人士认为，“企业微信现在处于一个居间的状况，虽然数据上是行业老二，但也可能被追赶，所以当下飞书的很多动作都会引起企业微信内部的关注。”该人士补充，其所指的“飞书的动作”，是指营销类动作。

不过，飞书目前在商业化能力上还略显薄弱。一位认证为腾讯员工的用户在脉脉上写下了去飞书面试资深产品岗位的经历：面试官无法回答飞书商业化路径的问题，被问到飞书如何覆盖成本时，面试官回答“老板愿意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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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当下，飞书的商业化想象空间是靠付费版本。《财经天下》周刊获悉，飞书付费版本中，企业版本1440元/用户/ 年，旗舰版本2400元/用户/年。只有购买了付费版，才能享有更多功能和专人负责的数据迁移服务。这一价格要远远高于钉钉和企业微信。

“飞书收费对初创企业来说太为难了。”有用户这样表示。事实上，2018年有机构数据显示，国内中小企业平均寿命不足三年，而资金不足恰是造成这一现象的重要原因。一位在协同文档行业从业4年的人士告诉《财经天下》周刊，国内因为用人成本低，中小企业的付费意愿并不强。

“这也导致了飞书去年（2021年）在国内的增长情况并不好，未来海外市场才是重心。”他说。而在海外，微软、谷歌旗下的协同办公软件已经很成熟，作为飞书宣传亮点的“OKR”，在海外市场也并不是一件新鲜事。事实上，在钉钉上，已早有服务商在提供OKR的管理服务。

值得一提的是，飞书项目最早应用于自抖音产研团队，这也被称为“抖音背后的高效生产线”，飞书产品副总裁沈学良曾介绍，在抖音的发展中，是飞书项目帮抖音实现了敏捷的功能迭代，“以周为单位也毫无障碍”。抖音团队规模从百人迅速增长到千人，也是飞书项目保证了整个产研团队的高校运转。

而作为字节系爆款产品的抖音，或许将成为未来飞书触及更多企业客户的入口。一位企服行业人士向《财经天下》周刊指出，目前字节系企服产品（包括火山引擎、飞书两大产品）的客户，更多来自一些主要以抖音渠道进行电商营销的企业，“多的是承接字节已有的商务关系”。

营销不失为一种有效的市场拓展手段，不过，在短时间内，拥有极具感染力Slogan的飞书，难敌企业微信的社交流量，也难攻钉钉的稳定性和生态布局。它还需要打造更为坚实的商业化基础，寻找更实在的论据来证明何为“更先进”。

撰文/ 《财经天下》周刊作者 何畅 薛永玮

编辑/ 董雨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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