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成都吗「你见过凌晨四点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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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成都，过去被全国人民熟知的标签是茶馆、麻将、火锅，曾有段子：飞机还没降落在成都双流机场，就听见下面轰隆隆的麻将声。赵雷唱红的《成都》，也充满对休闲之城的念想。

但这两年成都被熟知的新标签，其实是新经济、蓉漂、双创，城市的内核气质在改变。晚上到当地聚集最多程序员的天府软件园去看，灯火通明。连接城南的晚班地铁，见得最多的就是背着双肩包、穿着格子衬衫的程序员们。成都为何能奔向“新经济之城”？看看程序员的发际线就懂了。

支付宝国际事业群成都技术团队

发展新经济是城市发展的需要，要注重经济的转型发展，在激烈竞争中抢占先机。成都新经济的土壤是在过去10多年中逐渐培养、聚集并富足起来的，从2003年萌芽，到2010年起步，再到2015年蓄势，2017年底上线，成都积累了新经济发展的良好基础和条件。

要真正成为新经济之城，就得靠一批批有竞争力的新经济企业，靠源源不断吸引人才，助力成都完成从人力聚集到技术驱动的城市产业升级。

鲜为人知的是，成都是支付宝除杭州本部外规模最大的研发中心之一，1200多位员工中50%是技术类岗位。其中最早到成都垦荒的一批程序员，可追溯到2010年。这些低调的程序员们，正是浇灌成都新经济土壤的涓流细滴。

2007-2010：拓荒者立足

为什么选成都？

已在支付宝成都效力8年之久的于君泽很有发言权：这里有着理想的实现，也有着青春的激情。

于君泽（右军）

他是支付宝成都研发中心技术团队创建者之一，先后负责或参与过账单类业务、社区支付、卡券类资产、财务平台、支付和客户资金相关平台的建设。在成都的技术圈内，他的花名“右军”和发起的技术社区广为人知。

2010年4月，有数年电信业务研发经验的于君泽到杭州支付宝上班。对于长期在传统业务浸染的他，很想知道互联网究竟是什么样的。

那时候，支付宝的技术管理者在开始思考，能否把探索型的创新业务放在成都？因为，支付宝在成都的前期业务发展渐渐有了些眉目。

早在2007年，支付宝就在成都成立呼叫中心，为“亲”们服务。彼时，四川网民普及率还不足10%；日后培育了成都最多准独角兽的天府软件园初创不久；当地上规模的互联网项目像大熊猫一样珍贵；2007年成都人均GDP26527元，杭州人均GDP达52638元，悬殊近两倍。

2007年支付宝成都团队

但成都人民喜欢网购。历年双十一，这里都云集剁手大户，排名全国前列。

早在2006年阿里巴巴就进入成都；2010年1月，阿里巴巴（成都）软件技术有限公司成立；支付宝当时已经走过了以服务淘宝等阿里系公司为主的阶段，正在成为全社会的支付宝，服务更多线上商家，为消费者提供更多不同场景的支付服务，移动支付的浪潮也扑面而来。

技术团队一旦在成都成立，会使得新的业务火花迸发出来。

2010年底，当去成都发展的机会摆在于君泽面前时，他毅然担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但世上本无路，全靠人走出来。

连同于君泽在内，5位杭州支付宝同事飞赴成都，又在成都招了十几人，二十来号人的队伍拉起来了。

支付宝在成都建立研发团队的那一年，正值西部大开发十周年，具有特殊的意义。

那一年，英特尔成都工厂举行仪式，庆祝第4.8亿颗芯片下线。那一年，戴尔落户成都，要带动全球主要代工厂商进入四川……

那一年，支付宝从“战略尝试期”，走向了“战略成型期”。技术前移，正是打好提升用户体验的硬仗。

2011-2012：支付宝喊你回家创业了

成都团队先尝试在低风险业务中应用创新技术，尝试把支付相关的接口植入到社区环境中，不断试错社区支付的应用场景。

刚开始租房条件艰苦，一张桌子容纳两个人两台电脑，特别拥挤，去洗手间都得绕路。好在程序员是一个凭代码创造世界的职业，狭小空间阻挡不了思维沸腾。

2011年初，身为四川人的王俊（支付宝技术部高级技术专家，花名：木泉），从北京回到成都。当时他在水木清华论坛上看到“支付宝喊你回家创业了”的文章，深觉成都有浓郁的技术环境，当地政策对互联网非常支持，当然也少不了他对家乡火锅的期待。

王俊（木泉）

2011年，支付宝（成都）网络技术有限公司落户天府软件园。那时新浪微博正火，于君泽感受到，有关天府软件园的消息能一天更新几条微博，而西安的软件园一周更新不到一条。成都的科技企业引入速度快，越来越多公司在成都建团队。这对整体吸引人才的氛围很有好处。

但于君泽后来反思，当时以支付工具在外部反推应用场景的工作方式，太超前，尤其是移动支付时代没有到来。作为成都技术团队的最早搭建者，支付宝支付事业群资深总监何勇明（花名：管仲）如此评价这段拓荒期：“探索型的创新业务可惜没有做起来，支付宝的技术架构和业务体系，还没有深入沉淀在成都。”

陡然降临的生存压力，让王俊产生了公司有一天会把成都研发中心关掉的错觉：“有两年半到三年的时间，很艰难。”

做了一年后，何勇明对成都技术团队采用新的管理方式，陆续外派团队成员出差杭州，与本部研发团队联合做项目，让成都核心人才参与到支付宝主体业务的建设中去，同时也抽调吸引杭州团队人才，并在成都当地展开招聘，以此巩固进而扩大团队规模。

这类似前线轮战，作用极大。经过不断调整的成都团队有了强烈使命感，有时候是比着杭州团队来。王俊觉得，这和四川人不服输的文化性格有关。

拓荒，需焚己成灰，转催新芽。守得云开，方见日出。

2012年6月，成都高新区在全国率先出台了加快移动互联网产业发展的若干政策，从房租减免、税收奖励、人才补贴等方面对创业企业进行支持，大量的成都移动互联网创业公司，从那时兴起。

2013-2016：成都榜样是如何炼成的？

在成都的创业大潮当中，支付宝酝酿着更大的能量。

1、能给海量用户带来改变，特有成就感

做技术开发，使命是什么？

或许能从于君泽提到的某件小事咂摸出味道来：2013到2014年期间，成都有几个同事参战了余额宝项目，成就感满满，甚至在学车时和其他学员讲解余额宝，都能感受到别人眼中羡慕的眼光。

余额宝大火，因其手续快捷收益稳定，一个关于成都程序员的知名段子是：单身程序员们领了工资后，首选放到余额宝里。

于君泽说：“在支付宝有个强烈感受，就是自己做的产品有这么多人使用，能给这么多用户带来微小的改变，特别有成就感。”

天府软件园支付宝办公室墙上的题字

何勇明指出，经过长达数年的人才建设，成都团队的知识结构和人才梯队逐渐完整，安全、运营、会员、国际、支付等各条业务线都有架构师到杭州学习，然后回到成都成为某条线的领头人。人才、技术得以逐渐积累，甚至开始向新业务输出，加上支付宝自身业务发展，杭州方面开始觉得很多业务都可以托付给成都团队。

成都支付技术团队在2013年至2014年期间做缴费、预付卡产品，而从2015年到目前，主要在做金融核心的支付决策系统，形成了运营支撑团队和金融核心团队。如果该系统出问题了，会影响支付宝所有交易，可见这个团队工作的重要性。

一群对成就感极度渴求的人扎根成都，其“支”高立，人才来栖。支付宝在成都相继新增了业务线。

2、用成都榜样激励上海深圳团队

许寄（花名：红雪）是支付宝国际事业群技术负责人，在记忆里，因为有些同事想要回蓉发展，所以慢慢各个事业部在成都都有自己的小团队。成都国际团队建立于2013年，当时还是小规模团队，归属感弱，后来转变了管理思路。

2013年支付宝成都国际团队

与何勇明的认识一样，许寄也认为，对于远离杭州的区域团队来说，需要核心的业务抓手和团队文化。

国际事业群为此在业务上给予重视和倾斜。从杭州整块拨给成都业务，比如相对独立且体量较大的进口商户收单业务，把业务进行垂直拆分后，大幅扩充了团队。后来又把这些客户收单支付业务剥离出来交由成都，让成都国际团队的同事能够接触完整流程，“一杆到底”。

支付宝国际事业群全球支付技术部高级技术专家汪凡（花名：赤焱）是四川人，川大计算机专业硕士毕业后，先在成都中兴通讯干了3年，2012年底加入支付宝成都。

汪凡（赤焱）

2013年上半年，汪凡负责天猫国际资金解决方案，为用户提供免去换汇和申报等复杂流程的跨境购物担保交易服务，下半年开始建设购结汇中心，该项目后来成为支付宝外币资金服务的核心系统。

2014年到2016年期间，汪凡带团队承担支付宝国际早期的创新项目，建设链接商户和用户的跨境O2O平台。要实现换汇、跨境支付等新功能，应用架构关联方超过二十多个，各方面挑战袭向汪凡，工作最紧张时连续四个月没有回过家。但这一平台，后来一年多就承接了几十万海外商户。

他在国外出差期间的惊险今天已经成为谈资。比如在美国，他停车吃饭，车窗被砸电脑被偷，所幸公司同事与当地警署相熟，陪同报案做笔录，帮忙寻找电脑。还有次甚至碰见警察抓捕持枪通缉犯，多架直升飞机就在头顶上空盘旋，免费看了场好莱坞大片。

“虽然中间经历了两段不稳定时期，但到2016年中，团队趋于稳定，业务链条逐渐完整。”许寄指出，“成都成为了国际事业部的全功能研发中心，团队归属感增强，战斗力越来越高，又促使更多重要业务交给了成都团队负责，现在把成都团队作为榜样，去激励上海、深圳的研发团队。”

3、做不一样的事情，找价值认同点

2013-2016年间，成都冒出了许多互联网创业公司。

一类做游戏开发，盈利模式清晰，但行业泡沫也被吹了起来。2014年成都汇集了近千家手游公司，急剧增长的人才需求，让程序员、UI的身价蹭蹭蹭往上涨。但2015年行业泡沫破灭，让许多手游公司消失不见。保存下来的一批，成为今天成都游戏行业的中坚力量。

而另一类，则专注互联网和传统行业的融合，在当时盈利模式模糊，但扎根实体场景需求创造业务，最终得以稳步成长。医联、驹马物流等今年跻身独角兽行列的成都企业，均是从这一时间段开始创业并迅速成长。

支付宝在成都的安全数据新业务线的开展，也遵循了这一规律。

支付宝安全数据技术部高级技术专家孙波（花名：云震）是四川人，曾在华为成都工作了6、7年，2014年加入支付宝成都团队。

孙波（云震）

华为压力大，想不到支付宝的压力更大。对于支付宝的文化和高压快节奏的工作氛围，孙波水土不服，花了一段时间来适应。

孙波尝试开辟一条新业务线，在成都从0到1组建团队，主要做大数据相关开发，刚开始业务方向很模糊，慢慢摸索明确，做了很多积累和沉淀。

如今孙波团队已有超过二十人，做线上风控实时决策的离线仿真，并在这一领域开辟了一条崭新的技术路径，在全球范围内保持领先水平。目前孙波团队正利用图计算、人工智能等新技术持续突破。

2017-2018：与成都合作全面升级

支付宝和成都如何实现进一步合作升级？

2017年春节刚过不久，马云携阿里巴巴和支付宝众多高管现身成都，与四川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将在云计算与大数据、电子商务、物流骨干网、旅游推广、信用建设等领域展开合作。未来3年将是阿里在川大规模投入期。而成都是阿里整个体系除了杭州、北京之外，落地公司最多的城市，也是接下来投入的重点区域。

签好协议的当天晚上，据说很多人到九眼桥喝起夜啤酒，看到支付宝商户收款已在九眼桥大大小小的酒吧普及，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如今，菜市场、水果摊、便利店、小面馆、出租车……支付宝码商遍布成都大街小巷；盒马鲜生近10家门店落地成都，活蹦乱跳的龙虾可以在30分钟内送到消费者的手中；支付宝“城市服务”，让成都人在家里就能用支付宝办事多达80多项……

支付宝内部对于成都氛围很有感慨：成都人对于新东西、新业态的接受程度高。成都的消费爆发力强，有培养发展新经济、新零售的土壤。

成都新经济城市战略的正式上线是在2017年11月9日，成都新经济发展大会召开，描绘出新经济的蓝图：重点发展数字经济、智能经济、绿色经济、创意经济、流量经济、共享经济“六大新经济形态”，力争到2022年基本形成具有全球竞争力和区域带动力的新经济产业体系，培育独角兽企业7家以上、潜在独角兽企业60家以上。

而在支付宝提出的“BASIC”技术布局中，包括区块链、人工智能、安全、物联网和云计算五大领域。这些和成都新经济蓝图契合度颇高。

2018年初，支付宝成都分公司搬迁到位于天府四街的新办公大楼，这里是成都新经济创业公司和创业空间的大规模聚集地。

新办公大楼取名“蚂蚁C空间”，一方面取自成都的首字母C，也意指支付宝在成都最早的业务是“Call Center”(呼叫中心)。支付宝成都分公司已发展到目前1200多人，其中50%是技术岗位，涵盖CTO线，支付宝国内事业群，国际事业群，大安全，反洗钱，AI智能运营，金融核心等技术团队。成都分公司已成为支付宝除杭州外最大的研发中心之一。

未来，支付宝希望重点从6个维度来助力城市升级，其中包括城市大脑、新零售、信用城市、物流生态、数据化治理的公共服务、金融科技，这相当于是未来城市的水电煤。

未来：成都发展新经济的城市合伙人

支付宝程序员们在成都熬夜奋战的这些年，正处于中国城市间人才流动的关键时期。

2018年初，在杭州地铁上的成都蓉漂广告火了。杭州都市快报的文章称，“青城山下白素贞，千里迢迢来杭州寻许仙，演绎出千古缠绵的《白蛇传》。故事起源的两端——成都和杭州，因此也成了两座极为浪漫的城市。现在，成都又来寻人了，只不过这次寻的不是许仙，而是杭州的人才。”

这场“寻人启事”缘起2017。成都先后出台了“蓉漂计划”、 “成都人才新政12条”、 “先落户后就业”等政策，给予高层次人才创新创业扶持，鼓励青年人才来蓉落户，保障人才住房，吸引聚集各类人才创新创业，一度掀起了全国范围的城市人才政策比拼战。

成都和杭州都有休闲文化氛围，服务业发达，都有大量的新经济企业。成都的优势在于经济总量，今年前三个季度，杭州的GDP达到9600多亿元，而成都GDP为10803亿元，按城市排名位列全国第8名。但成都必须要向杭州学习如何找到大量的人才，如何培育出更多像阿里巴巴、海康威视等产业龙头。

人才争夺战的背后，是成都新经济日益增长的人才需求。近年来，阿里巴巴、支付宝、腾讯、今日头条、美团点评、京东、滴滴出行、爱奇艺、喜马拉雅、科大讯飞、旷视等知名的互联网公司、人工智能公司纷纷布局成都。

数据表明，2017年8月以来，成都吸引高学历青年人才超过24万人，全市人才净流入率位居全国前三。今年1-9月，成都已有148家新经济企业获得投资150.56亿元；全市新增新经济企业29073家，增速达22.17%。

高质量的人才集聚，才能抓住新的产业发展机会。这些人才和背后所承载的创业公司，在一定意义上，算得上是成都发展新经济的城市合伙人。

很多天南海北来成都创业的人，都有一个感受：成都不排外。在确定发展“六大新经济形态”后，成都出台的首个相关实施方案就与共享经济相关。成都是全国对共享单车管理最友好的城市之一。今年3月，哈罗单车在成都宣布：在所有四川入驻城市全面开启芝麻信用免押金活动。

接受新鲜事物向来很快的成都，正在创造新经济应用场景。新经济创业公司和蓉漂这两年大量涌现，让成都的休闲气质正和进击气质并驾齐驱。有人说，成都发展新经济最核心的竞争力，在于城市包容温和但又进取的内核。

扎根杭州和成都的支付宝员工们，对这样的城市气质氛围更有感触。

在支付宝平台数据技术事业群金融核心平台部资深技术专家于君泽看来，在成都可以好好工作，同时能保证生活质量，比如周末能去茶馆、景点，感觉放松。这样团队能吸引北上杭的人才转岗回来，实现有性价比的生活和居住。

谈及为什么选择定居成都，支付宝安全数据技术部高级技术专家孙波坦言，家庭是一个原因，成都有城市包容性，年轻有活力，安逸休闲。他出差多，一个月三分之二时间在成都，三分之一时间在杭州，家里人很支持工作。

支付宝国际事业群全球支付技术部高级技术专家汪凡也认为，成都适合生活，美食多，相对支付宝薪资，成都房价更合理，更重要的是工作和家庭可以平衡，可以综合照顾到家庭。

支付宝国际事业群技术负责人许寄认为，北上广深压力变大，成都收入水平并未降低，但环境更好，离家更近，北上广原籍四川的程序员当然很多会选择回到四川。

这些年来，支付宝程序员们担当了孔雀西南飞的探索者，成都团队也成为其他地区学习的榜样，他们所开发的产品正在被海量使用。成都成就了支付宝，支付宝也在帮助成都的新经济生态成长。

每一位曾见识过凌晨4点的成都的程序员，都可以自豪：成都发展新经济，他们就是城市合伙人。

“偏居一隅，并非做不了有影响力的事情。”支付宝技术部高级技术专家王俊称，成都技术团队视野面向全国、全球，帮助解决客户和商户的问题，带的团队一年时间从9人到40人，成都的同事们觉得空间更大了。

“理想是超越地区。比如在某一个板块，考虑哪些架构师和leader可以来承担，然后再考虑人在杭州、北京还是成都。最终是靠有什么样的人，成什么样的事。”于君泽称。

汪凡看得清晰，结合互联网去中心化的趋势，地域并不是限制，关键自身要突破心态和思考，成都机会很多，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才回流。

黑马产业研究院发布的《2018中国新经济活力指数排行榜》显示，成都新经济活力领跑新一线城市，居榜单第三，位列中西部城市第一名。

有理由相信，成都未来将真正成为“新经济之城”。少不入川这句话，真的过时了。

天虎科技 罗曙驰 程学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