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电商b2b支付的\\「外国政要反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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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陈植 上海报道

跨境电商B2B支付服务平台正面临“幸福的烦恼”——一面是全球B2B贸易蓬勃发展创造广阔的发展空间，一面是反洗钱风控压力与日俱增。

一位跨境支付服务平台人士向记者透露，由于未能满足银行制定的反洗钱风控要求，他们为外贸企业开设的海外收款账户常常会遭遇关停，导致企业资金回笼难度加大。

“而且我们发现，随着外贸企业客户增多，我们遇到账户关停的频率也在增加，很大程度影响我们的市场口碑与服务能力。”他坦言。

在这位跨境支付服务平台人士看来，反洗钱风控机制是否健全，俨然成为这个行业的一大竞争壁垒。近期，不少新机构往往昙花一现就被淘汰，主要原因是反洗钱风控没做好导致大量客户账户被关停，相关跨境支付结算业务的服务随之停摆。

一站式外贸企业跨境金融和风控服务公司XTransfer创始人兼CEO邓国标接受本报记者独家专访时坦言，过去5年，他们每天都与各类洗钱欺诈违规行为做斗争。如今，XTransfer负责反洗钱风控的专职人员已逾150人，超过部分国际性大银行的反洗钱团队规模。

“能否做好反洗钱风控，俨然成为B2B跨境支付服务平台成败的基石。因为反洗钱风控做得好，就会赢得更多银行认可，为外贸企业提供B2B支付服务的稳定性就更强；反之这项工作没做好，平台给外贸企业开设海外收款账户都变得举步维艰，更别提后续的收款结算服务。”他直言。

记者多方了解到，真要做好反洗钱风控，绝非易事——随着不法分子洗钱欺诈操作路径不断翻新，B2B跨境支付服务平台要识别洗钱欺诈行为的难度日益加大。于是，他们开始倚仗AI 大数据分析的反洗钱风控算法模型“帮忙”。

“目前，这个赛道还出现某些有趣现象，即最早入场的XTransfer等B2B跨境支付服务平台凭借丰富的反洗钱风控案例与数据算法，构筑起更强的竞争壁垒。相比而言，后来者要居上的难度正在加大。”一位长期关注B2B跨境支付服务的创投机构合伙人向记者透露。究其原因，这些后来者成也反洗钱风控，败也反洗钱风控——若他们放松反洗钱风控力度，业务遭遇关停的风险将随之加大；反之采取极其严格的风控措施，但因为缺少大数据的积累和长期风控基础设施建设，众多企业客户会感觉账户使用或者交易不停地被平台的风控措施所打断，同时又会被要求提供各种材料，所带来使用体验非常不佳；因此，他们更愿与现有外贸B2B支付服务行业头部平台继续合作。

反洗钱风控征途

记者多方了解到，对B2B跨境支付服务平台而言，反洗钱正成为它们必须跨越的一道难关。

具体而言，银行需收集梳理大型外贸企业的信息流、物流、资金流等数据，判断相应资金的跨境收付是否具备真实的贸易背景，且外贸收付金额是否与贸易合同“一一对应”。

但是，由于外贸B2B业态存在“碎片化”（高频率，行业类目众多，非标准化产品多）与“小型化”（从业公司规模小，单笔贸易合同金额只有1-2万美元）等特点，要快速通过数据收集分析，进而判断跨境收付资金是否存在真实贸易背景，绝非易事。

“在XTransfer发展初期，我们招募了大量人员开展人工审核，判断各类外贸B2B资金收付是否具备真实贸易背景。”邓国标回忆说。当时涉足反洗钱风控的员工一度占据企业总员工数的50%以上。

尽管人工审核工作量巨大且复杂繁琐，但此举有助于XTransfer积累外贸B2B领域信息流、物流、资金流等庞大数据，持续总结反洗钱风控经验，再将这些经验融入AI 反洗钱算法模型迭代升级。

要构建完善的AI 反洗钱风控算法模型，一大挑战是将大量非结构性数据转化成结构性数据。例如某外贸企业将众多工业半成品出口销往海外国家，若这个海外国家当地没有相应产业链，AI 反洗钱算法模型就能迅速给予“风险警示”。但这需要庞大数据库的助力，包括将各国产业发展状况等非结构性数据转化成结构性数据，融入AI 反洗钱算法模型。

“过去5年，我们通过服务各行各业外贸企业，满足其从事B2B跨境电商出口的支付需求，不断积累完善全球各国经济发展状况与产业链全球分工格局变化趋势，将这些非结构性数据转化成结构性数据，持续充实AI 反洗钱风控算法模型的数据库。”邓国标告诉记者。如今他们正向部分全球大型银行分享自己的外贸B2B资金收付的反洗钱风控经验，尤其是如何在小型化与碎片化的外贸B2B支付业态找到洗钱欺诈行为的蛛丝马迹。

但是，任何风控工作都是持续的攻防战。

记者获悉，不法分子也在不断测试B2B跨境支付服务平台的反洗钱风控策略，玩出新花样“瞒天过海”。比如个别不法分子干脆虚构一家货代公司并招募员工，若B2B跨境支付服务平台电话求证其贸易背景真实性时，他们会用事先准备好的话术“蒙混过关”。

“所幸的是，我们的AI反洗钱风控模型也在迭代升级。”邓国标指出。比如XTransfer会通过大数据技术，复盘还原某些货代公司的资金流向与业务范畴——若货代公司只服务单一客户，且存在协助某些可疑账户“虚构”贸易合同完成资金支付归集的嫌疑，AI反洗钱风控算法模型就会自动发出预警，以便风控人员迅速采取措施阻断相关违规行为。

近年来，外贸B2B支付服务产业还呈现一大新发展趋势——银行的合作认可度与AI反洗钱风控模型迭代升级步伐呈现很高的相关性。概括而言，B2B跨境支付服务平台的反洗钱风控能力越强，银行的业务合作兴趣随之更高。凭借多年深耕反洗钱风控的经验，XTransfer与数十家境内外银行开展合作，为逾25万中小微外贸企业开设外贸收款账户并提供相应的收付款结算服务。

“此外，我们正致力于依托AI反洗钱风控模型需帮助境内外贸企业阻挡不法分子的诱惑。”邓国标直言。近年他们观察到的一个常见状况，是不法分子以高额“服务费”或“佣金”为诱饵，诱使境内的外贸企业协助其收取非法诈骗所得资金再将其转往另一个指定账户。当XTransfer通过其风控引擎高效识别这一类高危收款或转账行为后，一面迅速启动风控措施阻断相关资金非法转移，一面告知企业若参与这类业务，自身账户也会因涉嫌洗钱行为而被关停，反而得不偿失。

目前，XTransfer通过其公众号、线下活动等途径对广大中小微外贸企业进行相关风险教育宣导，提升外贸企业的风险防范意识，主动拒绝参与上述行为。

记者获悉，在提升反洗钱风控能力方面，CRM（客户关系管理）工具同样发挥着巨大作用。比如XTransfer研发的安信成CRM，不但帮助众多中小微外贸企业以更低成本拓展全球营销与增强海外客户关系管理能力，且令平台更全面了解外贸企业相关业务拓展情况与贸易合同交付进展等，引入更多维度的数据对企业外贸收付行为进行甄别，令反洗钱风控成效“更上一层楼”。

业务多元化的“基石”

记者多方了解到，随着国家积极出台稳外贸措施，越来越多银行开始与B2B跨境支付服务平台开展合作，向众多外贸企业提供多元化的信贷服务。

上述跨境支付服务平台人士向记者表示，这无形间考验着平台的反洗钱风控能力。目前银行最担心的，是外贸企业因自身疏忽等原因，导致外贸收款账户因涉嫌洗钱欺诈等违规行为被关停，不但企业无法按时提取外贸货款，银行贷款回收也变得遥遥无期。

邓国标告诉记者，目前他们每月都与众多银行开展沟通，向银行介绍他们最新的反洗钱风控经验与相关案例分析。

“经过一段时间沟通，众多银行也认可我们的反洗钱风控能力，为彼此打通相关数据与风控模型——向外贸企业提供多元化信贷服务打下新基础。”他指出。

在多位业内人士看来，面对日益复杂的洗钱及欺诈行为，B2B跨境支付服务平台如何帮助外贸企业降低因风险交易造成的损失，依然任重道远。

全球支付咨询机构——繁德信息技术服务公司（Fidelity National Information Services）此前发布报告指出，通过对11个国家671名跨境贸易平台高层调研发现，约38%跨境贸易企业因支付欺诈活动（包括某些涉嫌洗钱的欺诈活动）损失逾6%的收入。

具体而言，支付欺诈活动主要包括合成身份欺诈（Synthetic Fraud）、盗用账户、盗取用户身份信息（Identity Theft）以及退单拒付（Chargeback）等，其中不乏不法分子盗用别人身份信息与账户开展非法转移资金操作。

Featurespace 创始人大卫·埃克塞尔（David Excell）向记者直言，跨境贸易领域欺诈支付行为日益升级，且不法分子采取各种科技手段隐藏自己身份，都驱动越来越多跨境支付服务机构尝试借助AI机器学习等技术，对这些欺诈活动进行标记与分析，有效遏制欺诈支付行为扩散。

记者获悉，多家海外跨境贸易B2B支付服务平台推出新型风控产品——智能防御系统（Smart Defense），主要采用XGBoost和深度神经网络等机器学习算法，在较短时间内实时监测潜在的欺诈交易。

“这套系统阻拦的交易数量越多，它就变得越智能。”一位海外跨境支付服务平台欺诈部门副总裁透露。

邓国标告诉记者，目前XTransfer也在持续升级AI反洗钱风控算法模型，帮助境内中小微外贸企业规避复杂的支付欺诈风险。

“此前，我们也发现某些不法分子伪造海外买家身份，要求境内外贸企业迅速发货并承诺第二天支付剩余货款，但我们通过大数据技术分析发现，这些不法分子可能诱骗别人支付资金，打算以此骗取境内外贸企业货物，对此我们会迅速采取风控措施，提醒外贸企业需留意相关欺诈风险。”他指出。

值得注意的是，随着越来越多B2B跨境支付服务平台加快海外业务布局，反洗钱风控能力高低同样影响着它们出海的成败。

多位第三方支付机构人士向记者透露，由于海外国家的反洗钱风控监管政策，企业收付款操作习惯与中国境内存在着较大差异。布局出海的B2B跨境支付服务平台需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先熟悉海外国家国情与金融监管政策，才能有效结合自身科技赋能优势深耕当地市场，但整个过程将变得相当艰辛。

邓国标对此指出，当前全球各国的反洗钱风控监管措施有着较高的共性，目前XTransfer可以依托与众多海外银行的丰富合作经验，更快搭建覆盖事前、事中、事后全流程，且符合各国反洗钱要求的AI风控模型。

记者多方了解到，除了境内B2B跨境支付服务平台积极“走出去”，境外相关平台也积极“走进来”，捕捉中国跨境电商B2B支付产业迅猛发展机遇。但他们深刻意识到，随着各国反洗钱监管趋严，若他们因反洗钱风控能力不强而“踩雷”，就会失去相应的市场准入机会，导致他们业务全球化布局遭遇不小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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