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最红的主播是董事长「直播网红公司」

互联网 2023-07-15 13:47:06

今天给大家普及一下公司最红的主播是董事长「直播网红公司」相关知识,最近很多在问公司最红的主播是董事长「直播网红公司」,希望能帮助到您。

新冠疫情打乱了57岁的女企业家陈亚忠的退休计划。陈亚忠自16岁起经营起来的茶厂,历经市场淘汰、企业扩张,在疫情收紧消费的大环境下遭遇新坎。她不得不转身留驻,在茶厂稳住局面。

躬身入局

3月下旬,坐落于高黎贡山脚下的腾冲市天气晴朗、气候暖和,正是茶树发芽,采春茶的好时候,茶山上一片绿油油的新春景象。

陈亚忠今年57岁,是腾冲市十六家茶厂、一家茶博园、一处茶交流中心的创始人、董事长。

2012年起,陈亚忠的茶厂就在多个网购平台铺开了网店。尽管网络销售成绩一直不温不火。茶厂是传统企业,在疫情来临前,依托旅游和实体店赚取主要收益,在年岁好的光景,陈亚忠对网络渠道销售量的多少态度从容。

如果不是2020年的疫情,陈亚忠可能已经退休了。

2015年以来稳中升高的云南茶园总面积,2020年增长势头首次下降,疫情的影响全面深刻。2020年3月,在疫情对云南旅游业产生严重、持续的断流影响后,陈亚忠和同事决定在抖音电商开通店铺,并通过抖音号@老茶人开始直播。当时,陈亚忠的茶厂在腾冲市内开设的4家门店不得不砍掉两个,只留下市区和机场两家门店苦苦支撑,旗下经销代理商的日子也随着当地旅游业萧条而变得不好过,难以给茶厂带来太多帮扶。

这种情况下,网络成了唯一有求生机会的通路。一开始,茶厂的直播间效仿当时流行的模式,从茶厂内部找到一名长相俊俏的年轻姑娘担纲主播。但很快,茶厂的人们发现这种直播效果并不好,常常开播时靠平台的倾斜聚集了100多人,播着播着,人群一点点散去,到直播中途就仅剩几个围观观众。陈亚忠后来尝试过雇佣专业团队,但十多个人的团队播了一个多月,除了进行抽奖活动时人群会短暂聚集,其他时候直播间一样门可罗雀。

一来二去,陈亚忠决定躬身入局,自己接过主播的活儿。她并不熟悉在抖音电商直播这种新鲜模式,但她有故事可以说,说自己的创业故事,也讲跟茶叶、茶文化有关的故事,只要这些故事能把人留在直播间,他们就有带货卖茶叶的余地。

刚开始的时候,收益并不高。辛辛苦苦播上五六个小时,营业额也仅有两三千元。下播之余,陈亚忠偷偷去看其他卖茶人的直播间,想学点直播技巧,却失望而归,索性不再看,决定像三十年前白手起家一样,靠自己摸索着走一条路。

陈亚忠的两次弄潮

自年少时,陈亚忠就不是守旧的人。陈亚忠出生于腾冲群山里的一个小村庄,祖父是制茶匠,父亲军人转业后,也回到山里守着茶树谋生。

陈亚忠起家的地方,在腾冲新华乡的大摆田村办茶厂。1983年之前,陈亚忠在这家办茶厂打工,负责给厂里的工人做饭,她总是利落地做好饭,剩下的时间,就在厂里制茶。她的爷爷和父亲都会制茶,每次同事有制茶的工作,同事都会把她调过去。没过多久,因为连年亏损,茶厂承包人跑路。发不出工资,工人们纷纷离开。陈亚忠不忍看着茶厂败落,也为了自己的前途,决定留下来,一个人制茶卖茶,艰难维持茶厂。1983年,茶厂允许买卖,她开始考虑把茶厂买下来。

那一年她18岁。村集体建设茶厂时一共欠下了4万块钱,原来的承包人走后村里收不到承包费还不上欠款,村里答应,只要陈亚忠能把这笔钱拿出来,就把茶厂给她。

为了办理贷款,陈亚忠一个人从村庄去了54公里外的腾冲县城。在陌生的城里四处奔忙,找有关机构,一个月来来回回跑了7趟。后来,村里和银行商量后,同意给她担保。贷款直接给了村里,陈亚忠拥有了自己的那家茶厂。

1997年第二家分厂建起来之前,主要靠自己和丈夫制茶、卖茶,忙时雇上几个人,即便条件艰苦,她也依然把晒茶地方扫的干干净净,一天能扫几百遍。她在茶厂旁山坡上造了一间小木屋就是家。

除了经济上的压力,村里人的嘲讽也落在她身上。同村的同龄姑娘,不是上学就是外出打工,每个人都在积累,只有她早早背上债务。她不敢倦怠,生孩子的最后一刻还在工作,孩子是在茶厂出生的,没有去医院只有接生婆。还没出月子就工作因此落下了月子病。因为工作忙,孩子从小就独立,三儿子六七岁就能自己做饭,最喜欢西红柿炒鸡蛋。

现在,她的家依旧紧挨着茶企总部,相距一百米,距离茶山六七分钟的车程,她一有空就会去逛逛。企业做大后,她经常出差,不管去哪个城市,除了安排好的行程,她不喜欢吃喝玩乐。也不喜欢去朋友家吃饭聊天,“心静不下来”,亲戚家的红白喜事她也很少到场,但会托人把钱送到。她觉得这是自己的职业病。

在茶山上,她却能待上半天、整天。发呆时看着那些茶树她仿佛能听懂它们说话,树龄多大,长势如何,何时发芽,她都能听得出。中午吃饭时,坐在茶树下,拿出带来的吃食,捡两根树枝当筷子,她心情就很好。

父亲曾是军人,生性正直喜欢关心国家大事,三十多岁离开军队才娶上媳妇,转业后在村里当干部,负责管理村里的茶业。60岁之后又守了二十年山。谈到这,陈亚忠心中悲痛,父亲在时,山上大树很多,有人偷一棵,他都会去制止。父亲去世后,没有人愿意守山,树木经常被人偷伐,父亲曾住过的小房子被人毁坏,还有人在附近埋了一片坟。

受父亲影响,陈亚忠2003年开始就注重保护高黎贡山的古茶树,不管企业多困难,每年都会拿出五十到一百万做经费。开始直播后,她也持续推广这个项目,只要花六百多块钱,就能认养古茶树一年,不仅能获得本棵茶树产的一斤干茶,还有认养证书,不定期提供图片、视频,亲自到场的认养者还能获得落地接待服务,免费入住茶山酒店,吃特色茶餐。

2011年,眼光深远的陈亚忠买下一块山坡空地,没水没电没路,计划打造“茶旅养生,三产一体”的茶博园。设计图纸一改再改,她的压力越来越大,头发悄悄变白。2016年建成后,果然发展不错,日流量能达到一千人次。还有人替她在腾冲市机场出去的路上立了一个指路牌:距高黎贡山茶博园9公里。她很高兴。

疫情后,外边的人进不来,里边的人出不去,茶博园空了。原来里边的工作人员现在负责直播或是给货品打包。与此相对,2018年之前电商运营部工作人员只有6个,现在电商运营部接近30多人,还不包括仓库发货打包团队。

即便茶博园没人,陈亚忠也没停下创新的脚步,她怕别人追上自己的步伐,每年都得加点新东西,一块地,今年种点花,明年可能就变成草,给游客新鲜感,“还要有点超前的东西,做企业永远都在路上”。

疫情前,实体店几乎占到企业销售额一半。尽管这几年困难,陈亚忠却还是照常从茶农手里收茶,她生长于斯,和村民是一衣带水的关系,是有感情的。“做生意买卖关系那些人见好就收,(情况)不对就不要”,我们不是。

适应

陈亚忠在抖音电商的直播常常持续五个多小时,一场播下来,陈亚忠在说话喝茶间,常常连唇上的口红都蹭掉大部分,显出原本的唇色,略微发白。有时候为了一场直播确保信息量地播到最后,她在直播接近尾声时得下意识让自己撑起精神。每当她这么做时,她的身体会不自觉地轻轻靠在椅背上,开场时爽利的笑容也收敛了些,偶尔,她让眼睛盯着虚处,让口舌与头脑在不打扰直播节奏的前提下,略微停顿、休息。

第一次在抖音电商做直播时,她站在直播间里,不知道该对着哪里说话,也不太好意思中途出去上厕所。弹幕里有人抱怨买回来的茶被老鼠咬了,她不敢解释,怕解释后你来我往就像吵架,但下播后却怎么查也查不明白,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后来她才知道,因为当时消费者还不甚了解“老茶”,这造成了误解。实际上,可以被称为老茶的茶叶少则存放几年,多则十几二十年,包茶纸年久风化就容易出现破损,误会由此产生。

从年轻人手里接过直播镜头后,陈亚忠还是提着一根筋,担心会说错话。她还没完全适应如何与消费者隔着屏幕交流。

由于观众只能用文字表达信息,当他们开始在弹幕里反映问题,有时候会因缺少关键信息而产生误解。三月下旬的一场直播,陈亚忠介绍了一款茶叶,因特殊的发酵工艺,不容易苦涩,适合不好苦味的消费者。弹幕里,一个观众坚持说自己买到的茶叶苦。

到了晚上,那个消费者通过抖音私信要求退货,想要询问对方具体的情况,也没有收到回答。通过查询销售记录,茶厂的同事发现,这名消费者买的是另一款茶,因为制作工艺不同,确实会有苦味。即使查明原因,最后那名消费者还是坚持退货。

为了打开销路,还有一些规则,陈亚忠只能不停学习、适应。去年双十一是直播氛围最好的一天,但播着播着,突然被中断了十分钟,年后又发生过几起类似的事件。至今提起那几次中断,陈亚忠仍会语气焦急,仿佛回到当时。直播间的规则她还没有完全摸清,团队工作人员后来告诉她,可能是因为那几次直播中,出现的“绝对化用词”比较多,比如,非常、最、第一,这是广告和直播的规则里不被允许的,陈亚忠还没学会和其他抖音电商主播一样,自如地规避掉这些特殊的用词。

面子问题也让令她困扰,“你这么大的一个董事长亲自来直播,真的有点面子过不去。”

一想到自己在直播间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竞争对手、朋友、员工看在眼里,她就觉得不好意思。她问团队的人,有没有什么按键,关掉后就能不让身边的熟人看到她的直播。工作人员帮她关掉同城显示后,她又发现,只要熟人关注她了,直播还是能被看到。身边的人倒是自在,在陈亚忠开始直播之后,他们常有善意的玩笑,熟人见到她,揶揄着开她玩笑,表示自己是粉丝,常去直播间买茶,谈到这里,她似乎有些难为情,“管你买不买,谢谢你的铁粉”。

去省里开会,散会后同行的其他代表也会调侃:“明晚老茶人直播间见。”有时她也会在直播间里看到茶业同行,ID后面跟着的电话号码有时候她一看就知道是谁,但他们只是看着,几乎不在直播间发言,见面也不会提起看她直播的事。

更让她不可思议的是,明明从没提起过直播搭档是自己儿子,儿子也很少露面,评论里却有越来越多人知道这件事,“互联网时代不得了,我们的信息、照片,他们到处都去翻,那些网友太厉害了。”陈亚忠感叹,现在和以前社会彻底不一样了。

克服了一开始的不适应,陈亚忠回忆自己直播最大胆,心情最好是在去年双十一前后。那时她刚刚和儿子固定搭档,儿子强调真实,总是在直播前才赶到现场。借着双十一热度,当天在抖音直播九小时后达到1.4万订单量,所有人都很开心。

只是后来发现,这样的时刻并不是常态,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做企业时强调创新的陈亚忠越来越摸不清直播间该往哪个方向走。她感觉自己每天讲的东西都差不多,担心老粉看的没意思,想创新又不知道该怎么创新。

谈到企业管理侃侃而谈的她,聊到直播时却经常提到“害怕”。

交接

渐渐地,陈亚忠发现,直播间的“黑粉”变少了,遇到了,直播间观众也会自发地回怼他们,“那些人都不是我们的人,他会为我们打抱不平。”陈亚忠说,等疫情过后,希望茶友们到云南去玩,一千多平方米的茶交流中心欢迎游客们免费喝茶。

虽然陈亚忠对直播情感复杂,但她也觉得这给自己长了见识,也拓展了自己的思维方式,在跟一些不看直播的老朋友提起时,她会像老师一样劝他们要跟的上时代,说到这里时,她似乎有些得意:“我觉得他们有一点没办法,他们不会创新。”

在抖音电商平台上直播带货让陈亚忠看到了发展的希望,她打算在茶博园旁边建第十七个标准化茶厂,今年已经动工了,还要做一个档案馆,把公司制作的茶叶都能展示出来。

除了这些实际的收获,她还意外获得了许多跟家人相处的时间,现在只要直播,三儿子就会跟自己呆在一起,三岁的孙子有时会在直播间、现场看到她。

偶尔她不直播的时候,三岁的孙子会跑过来催她:“直播了,赶快直播了。”说到这里,陈亚忠忍不住笑起来。

退休之后,陈亚忠也想守着她的茶厂。“我要看茶山看到我动不了,做茶也要做到我动不了,我没有办法转型,我也没有办法出去玩了。”

记忆往复,她想起小时候从爷爷和爸爸处听来的有关茶山的传说。他们说,高黎贡山是一座神山,深山里,有老人种下的古茶树。山高难爬,翻过去要12个小时。

有了自己的茶厂后,她两次进山想寻找传说中的古茶树。第一次她带着一个人尝试踩点失败后,第二次带着三十多人的队伍再爬,这次不仅有工作人员还雇了马帮,带了被子。她宣称,那一次她在山上发现了祖辈说的古茶树,只是无人打理被杂草淹没,陈亚忠说自己就是在那时候看到了商机,下山后她决定将高黎贡山古茶树做成品牌,后来的生意,她只记得越来越顺利。

十几年前父亲去世后,按照习俗,她作为女儿不能继承家中财产。她也不要,陈亚忠强调。只是在整理父亲遗物时,她发现了一本详细记录本村茶树管理状况以及制茶工艺的笔记本。这些不是什么秘方,许多知识也被当地人和同行沿用,对于陈亚忠来说,更多的是一种有关茶图腾的留念。最终,她从家里带走了这个笔记本和父亲在军队立过三等功的一张奖状,作为仅有的从父亲那“继承”的事物。

年岁过去,眼下陈亚忠有时会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她和许多同龄人一样,时常谈起自己是六十年代的人,会为儿子在直播间中更加自如的调度、吸引更多人气而感到自豪。观众们也确实喜欢三儿子的直播风格,除了熟悉信息外,他说话真性情,大方放福利。

陈亚忠开始发现孩子也长到了有能力继承事业的模样。在一起在抖音做直播的过程中,孩子的想法更跟上时代,比如先用低价吸引粉丝,积累口碑。

她想让儿子逐渐接过企业和直播,自己则转为幕后。这样一想,她发现如果有得选,她还是愿意逛逛茶山,没事研究新科技的制茶工艺,她在这上面积累了许多头衔:省委联系专家、中国制茶大师、普洱茶传承工艺大师。

想到茶叶和制茶,她忍不住心向往之:“我可能写不出多漂亮的数字出来,但一棵树的来龙去脉,怎么生长,我都很清楚,因为我天天去跑。”

#57岁女企业家为救茶厂做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