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环境好的书店「银川最大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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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有多想不开啊,干点啥不好,竟然开书店。」张耀开完一波自杀式地图炮,随手关掉朋友圈,起身整了整书架。
一个宝妈来捐书,一手拎着书一手抱着孩子,这是第100个还是第200个捐书者,张耀记不大清。
他想给她折现或者至少请她喝杯咖啡,她都拒绝,只是说:「你们一定要加油,等我闺女长大了,也能来你们书店看书。」
虽然征书启事上说是闲置的书,虽然不舍,但人们毫不吝啬自己的珍藏。
有人捐了近三年的《南方周末》;有人带来5个版本的《红楼梦》;有一本1988年出版的《读书的情趣与艺术》,不知哪年从宁大附中图书室流通出来,又漂流到了这里。
有个快递员小哥送来三本书,它们曾陪伴着他走出人生最艰难的低谷。
对于不慌书店,大家的情绪第一是爱,因为这样的书店应该出现在北上广或者台北,在银川太难得。
种了许多月季的小院,
多肉墙在阳光下闪光,
那水泥墙上一个墨绿色的邮箱,
一只「猫」在惬意地说话。
薄荷蓝是它的主色,
在墙面上,在靠枕上,
水墨画的底已经勾好,
只等阳光把树的影投射进来。
阳光透过白色窗纱,
一颗枣树从阳光房冒出顶,
那是房东大爷特意交代保留的,
他的孙子每年都要回来吃树上的枣。
看书的人瘫在小院里,
站在走廊上,
也坐在阳光房里,
掩在书背后的是
一张张惬意满足的脸。
然后是怕。虽然爱它的美,爱它的文艺气质,但这是书店啊,毕竟是独立书店啊。有个姑娘抱着一堆书来,一再嘱托张耀,如果不慌书店哪天不开了,这些书还请务必要还给她。
独立书店像是注定凋零的「癌症晚期患者」,是连书店主人自己都吐槽「干点啥不好」的夕阳产业,是赔钱买卖。
诚品书店创始人吴清友先生说:「书店赔钱的15年,却是我一生中最丰富的时光。」浪漫里有悲伤。
他们怕它「死」,因为有太多它死去了。
张耀
所以太多朋友不解,怎么会是张耀?怎么会是这个商业天才张耀呢?
英国海归,不管是在北京工作,还是后来辞职创业,事业都有声有色,在旁人眼里,张耀是极具商业头脑的,坚持下去不说成为企业家,也至少是个成功商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干这种赔钱买卖?
张耀自己也没有想到。
他父亲在煤矿工作,母亲是家庭主妇,文学气息并不浓厚,自己小时候也不爱看书,大学读的金融,怎么也和独立书店扯不上关系。
可不知怎的,无论事业多成功,张耀内心都感觉不到一丁点成就感。
努力学习,辛勤工作,然后事业有成,这不是人类天经地义要走的路吗?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只是心里总空落落的。
17年,张耀去上海考察项目,项目很不靠谱,偶然前往的上海1984书店却让人印象深刻。
书店很安逸,他连续呆了两个下午,好像心里的空缺在慢慢被填满。
《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里说:我们从所观察到的事物当中选出一把沙子,然后称这把沙子叫做世界。
「也许人生不只有一种活法,也许我也可以开一家书店?」
在工业发达的银川,张耀的家庭其实是一个缩影,不像南京有先锋书店,广州有方所,这座城市像是个文化沙漠,茶余饭后的消遣大多是撸串、喝酒。
那就「开一家书店,改变一座城市的气质」,这句话被张耀镌刻在咖啡吧台边的墙上,每个客人穿过院子一进门就能看见。
「开书店不可能赚钱的!」所有听说张耀要做书店的人都劝阻他。
而他略显自负:「别的书店不赚钱,我的可以。」
口口声声说会赚钱的张耀,却把不慌书店藏在了老城区不知名的海逸巷。客人进门第一句话往往是:「你们这也太难找了。」
最窄处不过一车宽的海逸巷,本就默默无闻,张耀还只在门口挂一个小小的木牌,有人都到了视线可及处,左顾右盼又错过。
可张耀还是坚持,因为怕只是看热闹的人闯入,打搅了这里的安逸。
遇见最奇葩的客人,点了一杯饮料,从这桌拍到那桌,把看书的人打搅了遍,最后临走说杯子不干净,退钱走了。
张耀相信,真正爱书的人,一定会有缘来到这里,所以「藏」一点好,以免只是好奇的人误入。就像他不愿意给书分类,也不做推荐书单,他相信和一本书的相遇是缘。
就像总有人愿意跨越半个城市来到这里,只是为了静静看一本书。
就像某些只是抱着拍照目的来的客人,却因为偶然拿起的一本书看到晚上。
不慌书店并不禁止聊天,但如果因为聊天而影响到看书的人,则会被张耀加入到黑名单。
在张耀心里,不慌不仅是一家书店,而是一个阅读空间的营造者。
你可以安静地看书,可以跟朋友小声讨论某本书的感悟,甚至可以什么都不做,只是来这放下自己。
在很多个夜晚,张耀都会邂逅某些特殊的人,他们大多中年,是某些文章中「凌晨3点不回家,在楼下坐在车里听音乐」的人,他们来到不慌,是看书又不是看书,而是放下自己。
不慌有新书出售,有旧书可读,有奶咖、手冲,中国茶,甜点,冰淇淋,有花香、书香、咖啡香,甚至二楼还有民宿。
原先二楼并没有规划民宿,最早张耀是想找设计师、艺术家合作开工作室,但一听张耀打算做独立书店,大多犹疑和不信任。
有趣的是,最近半个月,却有工作室主动找上门来。
至于当初说会赚钱的大话,最大可能当然是打脸,现在生意最好的时候不过也就是打平而已。不过张耀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至少还有自己这个免费劳动力呢。
至少要对得起,那些总是主动帮忙收盘子然后对他说加油的人。
至少要对得起,那些在临走时默默留下捐献的书,无声打气的人。
至少要对的去,那些捐书时不舍的眼神。
至少不能让那姑娘有机会把书拿回去。
至少要坚持到那个妈妈的女儿长大吧,她可是说了她要来的。
赚钱的生意没有给张耀成就感,赔钱的书店却让张耀的每一天都充实。
「其实跟有钱没钱无关,跟开没开书店也没关系。」
生活原来便是做自己喜欢的事的意思。
而一个书店,真的能改变一座城市的气质吗?
也许张耀慢慢会发现,我们能改变的只是自己。
但就算不能改变世界,至少不让世界改变我们吧,比较追溯到最初最初,决定做书店只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最后还有什么要说吗?」
「现在书店还有很多不完善但我会越做越好,一直做下去。」张耀说。
银川|不慌书店
地址 |海宝逸夫小学南门向东200米,天平街和北塔巷中间夹着的巷子海逸巷
民宿业态未完全开放,详情可咨询书店
图片来自不慌书店、倾城映像STUDIO和客人们,出处见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