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对职业发展感到迷茫「现在的职校生都是混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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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陈振芳

贵州惠水县，月薪1.5万。

这是从贵州盛华职业学院毕业两年多、从事跨境电商买家招募的姜忠虎的收入。同一所学校毕业、目前正在贵州牙科医院担任运营总监的李陵，月薪也有2万。

中国人社部的企业薪酬调查显示，2019年，上海市技能人才平均工资为12.79万元。高级技师的工资中位数为18.68万元，技师为16.02万元，高级工、中级工、初级工分别为14.05万元、11.22万元、8.18万元。技能等级越高，工资越高。

就业不再是职校毕业生最焦虑的问题。

教育部今年5月数据显示，近十年来，中职就业率（含升学）持续在96%以上，高职在91%以上，高于普通高校的平均值。在现代制造业、战略性新兴产业和现代服务业等领域，一线新增从业人员中70%以上来自职业院校毕业生。

“近三年，贵州盛华职业学院平均就业率在95%左右。”贵州盛华职业学院校长黄波告诉界面教育，安徽新华电脑学院负责就业的张老师称，“学校的就业率基本达到97%。”

2022年6月，界面教育以家长身份咨询《GDI高职高专排行榜（2022）》前十名学校的就业率，深圳职业技术学院等多所学校的就业率高达98%。

大专生的企业签约率已经超过本科生。智联招聘今年4月的数据显示，“2022年，双一流、普通本科、专科院校的签约率分别为33%、12.5%、13.3%，双一流院校优势明显，而专科院校签约率高于普本。”

中国已建成世界上规模最大的职业教育体系。

教育部数据显示，国内有1.13万所职业学校、3088万在校生，年均向社会输送1000万毕业生。其中，2021年高职学校招生557万人，相当于十年前的1.8倍；中职学校（不含技工学校）招生489万人。

疫情下，庞大的职校生群体的就业问题备受关注，就业支持也是职业院校的重要工作。黄波告诉界面教育，贵州盛华职业学院主要从以下三方面帮助学生就业：

第一，积极联系企业合作，开拓新岗位。第二，邀请企业开展招聘会，并组织线上招聘。第三，联系人事部门积极解决就业问题，例如贵阳南明区、广州荔湾区人社局。同时针对困难学生进行一对一帮扶就业，细致到搜罗就业岗位。

“实习过程中，学校每2-3月会打电话询问工作中遇到的问题，帮助解答疑问。”李陵称。他和姜忠虎两人都提到，在学校的产教融合学习过程中，会提前学习很多职场技能及会遇到的问题。

据张老师介绍，在安徽新华电脑学院的就业保障体系中，就业指导贯穿于整个教学过程中，例如新生就业教育课、优秀校友分享会、企业研学游等活动。

就业前，该校会组织各种规模的招聘会、模拟面试、简历指导等；就业后，学校赴企业实地回访，同时对接企业资源，安排学生赴企业顶岗实习，增强实践经验，提高就业竞争力。

就业之外，升学是职校生的另一大选择方向。

按往年统计情况，安徽新华电脑学院有75%的学生选择就业，15%的学生选择继续求学，10%的学生选择对口高考或应征入伍。 贵州盛华职业学院也有10%的学生选择升学。

毕业于武汉科技学院的露露告诉界面教育，毕业三年，她换了三份工作，最终通过考编进入银行，月薪在4000元左右。“如果有机会，我会提升学历，学历是敲门砖，说不定会有更好的工作。”

北京大学中国教育财政科学研究所2020年全国中职毕业生抽样调查，近两万份样本中，约65%升入高等院校继续学业的中职生里，近10%升入本科院校。

有观点认为，学历教育“卷就业”、职业教育“卷学历”。贵州盛华职业学院校长黄波对此并不认同，“职业教育卷的是技能，掌握了技能，就业质量就不错。大专生面临的不是就业问题，而是择业问题。”

上海市教育科学研究院副研究员胡秀锦在采访中告诉界面教育：“目前，职校生就业不存在很大的困难，关键在于学生的就业心态问题，很多学生不愿意直接就业。对于很多企业提供的岗位薪资待遇，学生心理有一定的落差，不愿意从最基层的岗位做起。”

安徽新华电脑学院张老师告诉界面教育，本科生和大专生的岗位目标和职业规划不一样。职业教育的学生定位清晰，对薪资和综合岗位要求会比较务实，优势也是比较明显的。

即使就业不再困难、月薪过万，专科生的学历焦虑仍在。

“学历很重要，为了文凭也要考”，姜忠虎担心，学历和能力不提升，就会被淘汰。毕业一年后，他考上贵州财经大学的自考成人本科。

在李陵看来，就业之初，学历并不是最关键的因素。他的第一份实习在上市公司，公司并没有因为学历拒绝他，相反他在这里也做到了管理岗。

“不管什么情况都要有‘我可以学 ，我能学会’的态度。能力和学历都重要，学历是入场券和敲门砖、能力是在社会生存的根本。”李陵称。

当前，应用型本科和职业本科正在扩大招生规模。2021年10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明确提出，到2025年，职业本科教育招生规模不低于高等职业教育招生规模的10%。

胡秀锦认为，所谓“职业教育卷学历”，也和新职教法中“设立职教本科”密切相关，其目的在于打通职业教育发展道路。一方面，家长、学生对学历的需求越来越高。另一方面，参照其他国家经验，职校生读研究生也是发展趋势。

“目前看来，职校生就业的主要困难在于社会认可度，外界对于学历层次的不理解。”张老师表示。

针对上述问题，熊丙奇建议，一要提高职业教育的地位。二要职业教育的质量。同时改革教育和人才评价体系，扭转社会存在的唯学历唯名校导向，加强对职业教育的投入。

同时建立现代职业教育制度，让职业学校能够坚持职业教育定位，推进深层次的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来培养高技能的高素质的人才。

（文中李陵、露露为化名）